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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是誰?
——兼談李紅的散文《美麗》
李紅是誰?愛看電視的人會說,這是央視中文國際頻道的主持人。喜歡體育節(jié)目的人會說,這是一名曲棍球運(yùn)動員……
我現(xiàn)在要說的李紅,這是一位生于1950年代中期的女性,祖籍富平,職業(yè)生涯是教書。退休之后,她寫過一部三卷本百萬字的長篇小說《潮起潮落》。最近幾年,她大多時間在寫短篇小說、詩歌、散文或評論。
李紅的短篇小說,能以短勝長,以小見大,常常涉及社會熱點(diǎn)問題、敏感話題,或者大眾不太關(guān)注的冷僻話題。她的詩歌、散文,富有哲理,或短或長,總能讓人坐下來,讀進(jìn)去,再思考半天。
我現(xiàn)在的年齡是要大不大,要小不小,有時也會有一點(diǎn)情緒,有一點(diǎn)脾氣。每當(dāng)這個時候,李紅的作品就來了??纯蠢罴t的作品,就猶如服了一劑對癥的藥,我心中的郁結(jié)就會慢慢消散開來。 下邊是李紅的散文《美麗》與我的一點(diǎn)感慨。
美麗
作者:李紅
花是美的,葉是美的,枝和干也昂然地站在那里。一棵樹,只有根蜷在黑暗的地下,作艱難的呼吸。 根是樹的心臟,為整個樹輸送水分和營養(yǎng)。有了根,花更紅,葉更茂,枝干更強(qiáng)壯。
可是,沒有誰在贊美花的時候提及根的功勞,沒有誰在享受滿樹濃蔭的時候,低頭向根致意。
但根就是根,他依舊蜷在地下,為樹輸送營養(yǎng),他不覺得委屈,也沒做任何的奢望。他知道他的生命在這里,他生命的價值在這里,他必須堅(jiān)守在這里,他需要堅(jiān)守在這里。他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他努力讓自己活得像自己,他是他,才有價值,有意義。離開這里,他是什么呢?他是花嗎?他能像花那樣柔那樣紅嗎?他是葉嗎?他能像葉那樣翠那樣亮嗎?不能,不管他多么努力他都不可能成為花成為葉,他也不能長成枝長成干。他就是他,根,一個為大樹供給營養(yǎng)的根,一個蜷居在地下不斷汲取營養(yǎng)的根。
人們都說根是大樹的心臟,這讓根很自豪,大樹的繁茂強(qiáng)盛給他帶來了信心,也帶來了榮耀,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價值,感覺到了生命的意義。
誠然,他的一些兄弟姐妹逃離土地,飄掛在了樹桿上,可那又怎么樣,他們沒有成花,也沒有成葉,而是蛻變成了須根,失去了根的意義,也失去了根的價值。他們無味地掛在枝上,做無謂的飄搖。試想一下,如果不是地下的兄弟姐妹堅(jiān)持著支撐著,他們還會存在么?他們是根的逃兵,他們是生命的失敗者,他們成了樹的寄生著,當(dāng)人們提及他的時候,永遠(yuǎn)使用的是鄙夷的目光,當(dāng)人們贊美根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到他們。
是的,在這棵樹上,葉比他高,花比他高,枝干也比他高,可是,誰離得開他呢?他又能離開誰呢?離開了枝,離開了葉,離開了花,他的努力便失去了價值,他的生命也將毫無意義;離開了他,枝葉花以及整個樹便不復(fù)存在。對于樹,他們已不是自己,他們是樹的一部分,是樹的肢體,他們息息相通,齊心協(xié)力,共同打造樹的美麗。樹就是他們的世界,他們都在這棵樹上展示著自己。樹的美麗就是他們的美麗,它們的美麗就是樹的美麗,樹因他們而精彩,他們因樹而亮麗。他們的共同努力,使他們和樹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枝上邊有葉,葉上邊有花,花上邊是天是云是星星,什么時候是個頭呢?高的意義在哪里呢?或者說,什么到底是高呢?葉比干高,干比根高,根對地下的土,火,水是高的,地球?qū)τ钪嬷械哪骋恍求w是高的。要是反過來呢?高和低有多大區(qū)別呢?糾纏于高與低又有什么意義呢?高和低不過是人想出來的一個概念,只不過是個體在這個世界上的具體位置。
位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自己的位置上展示自己。
花是樹的佼佼者,但如果花不盡力,一定會隨風(fēng)而去;干位居主體,但干如果不思拼搏,同樣會遭人們的鄙夷。爭高論低,糾纏攀比,是無論如何顧不上充實(shí)自己的,他展示給人們的只能是無能,甚至卑鄙。這就是爭高論低的全部。
實(shí)實(shí)在在做些事情吧,認(rèn)認(rèn)真真地做回自己,把準(zhǔn)自己的位置,不棄不離,把所有的力量和精力都用到堅(jiān)持上,才活得扎實(shí),活得健壯,活得飽滿而亮麗。
即使枝會忘記,即使花會忘記,可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樹的存在就是根的證據(jù),只要樹在,根的功績就永不磨滅。退一萬步,沒有人提起,沒有人想起,一切譽(yù)榮全無,根還是根,根活著,活得扎實(shí),活得健壯,他在花上看得見自己的容顏,他在葉中聽得見自己的呼吸。他給了他周邊生命應(yīng)有的幫助,他在他們的生命里留下了自己生命的印記,這是最讓他寬慰,最讓他舒心的。
世界是公平的,當(dāng)你成全別人的時候,你就成全了自己;當(dāng)你忘記自己的時候,你就體現(xiàn)了你最好的價值。你就是最美麗的。
本文作者:我已經(jīng)老了,最近發(fā)現(xiàn),即使是老了,依然會有脾氣,莫名其妙,這是以前所沒有的??戳恕睹利悺?,我覺得,今后要改,改得溫厚一點(diǎn),改得平和一點(diǎn),改得淡然一點(diǎn),改得柔韌一點(diǎn),改得傻傻的一點(diǎn)。世界上沒有什么是合理的,所有的合理都是人們的認(rèn)知。我們不被別人的所謂的認(rèn)知所束縛就好。
根之所以堅(jiān)守,是根知道自己就是根。無論別人用怎樣的眼光看待根,根都知道自己就是根——這就是根! 我還想,即使自己是一塊石板,被別人踩來踏去,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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