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70年代聚會的故事【嚴(yán)建設(shè)】 2023年12月10日 Sunday陰雨

日記 70年代聚會的故事【嚴(yán)建設(shè)】

2023年12月10日 Sunday陰雨

昨晚老妻切了一碟鹵豬蹄，剝了大蒜，然后我開了瓶竹葉青品嘗。青少年時代，覺得這種酒屬于國宴八大名酒之一，一般人買不到，其名字起的非常好，頗感親切。仨字含了母親和岳母的姓名。我一直想嘗一口，萬沒想到過了50年后才第一次品嘗，回憶一下，其味覺有點像當(dāng)年的金獎白蘭地。當(dāng)年年輕啥都不懂，覺得也就是干部和我們不一樣，認(rèn)定干部常吃的是罐頭和金獎白蘭地。當(dāng)年的水果罐頭一般6-7毛錢/個，最貴的是紅燒豬肉罐頭，價格為1.71元/個。那些罐頭灰塵撲撲，有的擺在貨架上好幾年了，電鍍的馬口鐵皮罐頭蓋子都銹蝕了。

而金獎白蘭地，當(dāng)年賣1.17元/瓶，現(xiàn)在也就賣24塊。那種750毫升的大瓶。當(dāng)年喝過丹鳳葡萄酒，0.68元/瓶，1985-1988年連續(xù)漲價至0.98元/瓶。1976，初戀女友小慧的閨蜜段靈來我家，閑聊中，她問我知不知道菠蘿罐頭里其實最上頭有一塊是不能吃的。是硬心得丟掉。我好面子，根本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錢買，虛與委蛇一番。那些年，我腰無分文。只是1975年中秋節(jié)和一些哥們在家里聚會，買過幾個罐頭。其中有楊梅罐頭和魚罐頭。

1975年全國媒體抽風(fēng)，都義正詞嚴(yán)在批判《水滸》、批投降派宋江，大搞向陽院。當(dāng)年母親竟熱衷于此，相應(yīng)居委會號召，被選為向陽院院長。每周末晚上聚合鄰居們搞賽詩會。

1975年9月20日是一年一度的中秋節(jié)。我思謀一個聚會，

選一些常來常往的鐵哥們來家坐坐。為此聚會，前期有點籌備。10天前，薛武奎和辛留剛、趙方紅仨混車逃票從漢中歸來，給他們家?guī)Щ貋?斤炒花生、生核桃，并同時帶回來一書包碧綠的城固橘子，剝開一嘗，酸得要命，皺眉擠眼齜牙咧嘴。說是趙方紅拆東吃輸了，爬進(jìn)果園里偷來的。拆東吃是西安方言，石頭剪子布。說噴點白酒，捂在塑料袋里，過幾天就能吃了。我也是和韓成學(xué)才混車逃票，從蘭州回家。我和薛武奎上街，在其嫂子周宗麗上班的錦華食品店，買了一聽處理的蘑菇大罐頭，3000克?？粗袔讟郁~罐頭，沒錢買。然后想去戶縣余下找二哥和姐姐要點錢。我和薛武奎跑了趟戶縣余下，受到姐姐和二哥的豐盛款待，但沒好意思提錢的事。說不出口。

那天回西安后，在端履門遇到小慧，倆人郊游。我邀她聚會，她笑道：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參加你這聚會。當(dāng)年她自行車后夾了一捆小白菜，說是5分錢買的拿回家喂雞。我曾寫一歪詩《為旅隴首歸聚》：

燈爍秋暮端履門，馳來稔影冥思人。

熱情沛沛倏相聚，轉(zhuǎn)盼停車急詰問。

東歸幾時來何遲？疾步驅(qū)前感念心。

緩步鬧市贈飴軟，辭別脈脈更不忍。

然后說搞了兩張音樂會的票，在人民劇院。是全國文藝調(diào)演陜西省代表隊的文藝匯演。她要我找韓成學(xué)去看。我想和她去，說不出口，撒謊說朋友都尋不見。韓成學(xué)給他三爸蓋房子顧不上。其他人不知有無音樂細(xì)胞，她沉吟片刻說，那就咱倆去看，不過呢，——我說不過得回家請示一回吧。她說那倒不必，請示不用，得把車子寄存一下，發(fā)愁說，要回家就出不來了，不如擱到端履門同學(xué)家，然后推車子進(jìn)入端履門14號，也是我的朋友許慧英家去了，說是跟其二姐是同學(xué)。

那晚上她帶我去鐘樓電影院北邊平安餐廳的甜食部吃了元宵，買了1斤點心，然后去看文藝演出。進(jìn)大門后，她注視說你頭發(fā)咋這么亂的呢，叫我低頭，伸手幫我理順頭發(fā)，從褲兜拿出理發(fā)票、洗澡票各1張相贈。

匯演有趙守智逗人發(fā)笑的蘇聯(lián)民歌，有男高音趙光朗、錢志鴻，獨唱的還有季小琴、贠恩鳳、伍春霖、展運華、暢秦菊等人。鋼琴伴唱是楊靈子、宋兆偉。

其中贠恩鳳、季小琴我認(rèn)識，但不好意思告訴她。季小琴父親名叫季炳章，系鐘樓電影院放映員，住西柳巷。當(dāng)年我常去她家搞電影票。其母親叫我喊小琴姐。我一直不好意思喊。女演員均為大紅色高跟鞋、寬腰帶彩色長裙子，大波浪卷發(fā)，這種穿戴當(dāng)年街面上根本看不到。還有11歲謝小小的手風(fēng)琴，以及其他人笛子、板胡、揚琴、古箏獨奏等等。印象最深的是趙震霄的大提琴獨奏《江河水》。趙震霄前幾年歸國后在西安音樂學(xué)院辭世，我參加了其喪禮。

當(dāng)年我和小慧夜深回家走到案板街，在水龍頭下洗手吃點心，她遞來手絹擦手。她說，這回又是這么晚回家，回去還得撒謊，說在同學(xué)家，說下雨回不成之類，不過我還從來沒給俺媽撒謊過，俺媽最近對我愈來愈不放心了。

次日她來家，帶來幾張電影票，說是竹笆市阿房宮電影院的越南電影《火》，說好4張票，她帶妹妹明明，叫我也帶個朋友同看，我找了韓成學(xué)。電影散場后，她倆走前面，韓成學(xué)趁她倆不留神，憋著笑狠狠砸了我一拳。我不好發(fā)作只得罷了。

那次的中秋節(jié)聚會，久雨初霽。難得的大好晴天。王曉鈞出了10元，母親給我5元。然后買了1元的紅香蕉蘋果、4毛錢鴨梨，紅燒魚塊、紅燜魚、茄汁魚片、楊梅罐頭各1個。朱克力糖半斤，白玫瑰酒1瓶。還有花生、核桃、城固橘子等，薛武奎從河北買回來6瓶250毫升簡裝的青梅煮酒。綠英英的，白玻璃瓶上貼著白紙油印的標(biāo)簽。托高潮買到2斤白皮點心。價為0.68元+5兩糧票/斤。還有煮包谷棒、蒸紅苕，是我和王曉鈞從農(nóng)村順來的。擺的的滿滿一大桌子。那次我和薛武奎、王曉鈞吹了口琴并唱了蘇聯(lián)民歌《讓我們舉杯》等，張新榮吹了簫和笛子，熱鬧異常，王曉鈞宣布大家說10分鐘普通話，露出方言者罰酒，王曉鈞作為司宴官，說有病不能飲酒則罰醋。

那次聚會來的朋友有李人杰、薛武奎、張新榮、王曉鈞、高潮、韓成學(xué)、張文廣、小慧。小慧帶來十幾個國光蘋果，很難為情。大家推我寫詩叫李人杰朗誦，李人杰曾拜劉志鵬為師，參加文工團(tuán)練習(xí)說快板書。則胡亂寫了首《西江月》：果饌佳肴杯觴，鹽催人杰引吭。嘗得青梅煮酒香，金風(fēng)竟送歡暢。張文廣系不請自來，被王曉鈞、張新榮、韓成學(xué)猛灌，酩酊大醉，鉆進(jìn)內(nèi)間睡覺去了。

今日陰雨天氣，整日窩在家沒出門。整理幾十張前幾日黎明排隊照片發(fā)出。

早上把書櫥里過去的200多本日記搬出來整理，網(wǎng)購了一疊便宜票貼，喊老妻幫忙，按時間年月日排序，然后貼上票貼，按順序收納入櫥。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發(fā)現(xiàn)少了十幾本。經(jīng)過艱難回憶，猜測是1989年-1991年那段時間，住在東縣門教委家屬院，家里每日來人飲酒打牌唱歌，然后招待午飯晚飯，有的人每日來。人比較紊雜，有老同學(xué)老朋友親戚，有朋友的朋友。來的人有的不認(rèn)識。有個不熟悉的陜報社記者，來借走了一書包錄像帶，然后是劉備借荊州。

若論疑人偷斧的話，也并非無道理?？赡苡械娜烁Q私欲強(qiáng)，就從書架上把日記本順走了。那些年每年大致寫5本左右日記。查閱后有4年僅留下一本，日期也對不上。此事不能怪別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引狼入室罷了。人的窺私欲和做派屬于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我圈定了四個人有疑點，姓名就不說了。有的人過去偷拆過我信件；有的人我有恩于他，其恩將仇報，騙我錢不說，來家見書籍或本子徑直順走。騙錢是1985年，說是家境困難，想借點錢做個小買賣，買輛三輪車做包子賣，得400元，還得買蒸籠等等。我不假思索，拿出1000元。然后過年時其妻來家拜年，提醒我說不要給他錢，他跟東壕村人耍錢呢，然后是劉備借荊州；有的人獅子大張口想騙錢未遂，心生怨恨，屢屢私下無中生有誹謗我挑撥離間；還有的人是發(fā)小，曾在網(wǎng)上貶損我。我所說的此四人，都是當(dāng)年常來我家大吃大喝的人。當(dāng)年我做生意，積攢了一點錢，想著窮朋友過日子艱難，好酒好肉招待，導(dǎo)致矛盾迭生，實則大錯特錯。后來真是吃窮了，導(dǎo)致我寅吃卯糧，后來一再把家里的收藏品廉價賣掉得錢招待人，再后來大冬天去解放市場擺地攤賣處理鞋。難怪俗語說，見不得窮人吃蒸饃。

那些年，我光知道家里丟過放大的十幾張人-體照片，也沒當(dāng)回事。那些影集就在書櫥里沒上鎖。任來人翻閱的。萬沒想到，日記丟了，這么多年后才知道。

當(dāng)年八大名酒里沒有竹葉青吧？應(yīng)當(dāng)是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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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倒在樓主的小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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