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洋縣覓朱鹮賦之三【嚴(yán)建設(shè)日記】 2024年04月06日 Saturday陰 甲辰早春二月

步履洋縣覓朱鹮賦之三【嚴(yán)建設(shè)日記】

2024年04月06日 Saturday陰

甲辰早春二月，春和景明，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余偕老妻了了漢中之旅，繼輟返客肆，整裝遄行，驅(qū)車北歸。途經(jīng)洋州，意猶未盡，乃下高速通衢。

古之洋州，今謂之洋縣也。其地位于秦之西南，漢中盆地東緣，北依秦嶺，南靠巴山，東接佛坪、石泉，南鄰西鄉(xiāng)，西毗城固，北望留壩、太白。其地珍禽朱鹮驚艷，余慕名久矣。乃二次自洋縣驅(qū)車迤邐東去，晨出洋縣，過磨子橋、黃安鎮(zhèn)、東村村而至沙河橋。其地與龍亭鎮(zhèn)隔江相望。

余與老妻行至雜山北麓，時鳥聲嘹亮，蠶豆花開，麥野蔥蘢。油菜泛黃，蛺蝶翩飛。聞此處有珍禽朱鹮棲息營巢孵卵，食鰍鱔蛙蛇蟲魚蝦，縣宰乃禁藥限肥，農(nóng)事禮讓。禁濫采捕撈，開墾燒荒，填埋排干。

通衢履車轟鳴，塵土飛揚(yáng)，象耕鳥耘，百工徭役忙碌。有巨木根莖橫陳，瓦礫堆稀松，溝壑陡峭，崎嶇不平，荒草靡蕪，鳥道羊腸，土屑埋屐。輒牽手踉蹌蹣跚而下，幾欲墜坡，極盡狼狽。其幽徑不獨凹凸?jié)窕?，綠藻紫萍叢生。對欹雪頂思尋水，更振霜翎恐染塵。

邸報聞朱鹮性溫順，能銜枝求愛，癡心不改，執(zhí)著舊愛從一而終，不離不棄。若雌雄罹難其一，則鰥寡終生不續(xù)。自慚不及鴛鴦侶，猶得雙雙近釣磯。于下于飛雖可賦，也窺清淺為生忙。蒲松齡謂于飛為男女床笫求歡媾之喻?！读凝S志異·梅女》：兩人登榻，于飛甚樂。雙去雙來日已頻，只應(yīng)知我是江人。

余盤桓沙河大橋之下，水域泛濫，碧流蔓延，浩浩蕩蕩，懸河瀉水。諸禽翔集鳧趨雀躍。砂石灘涂，有天然礁石聳立，嶙峋突兀，色青黛赭白。白色者，蓋禽鳥積年之遺矢也。其地處偏僻灘涂，了無如廁之處，攝者無分男女，若水火之急，唯輕解羅裳中衣，佯羞掩行，慌疾擇茂草叢石陰后野溺耳。

時朝陽初升，霞光普照，水草豐茂，一泓碧波蕩漾，金甌玉盆，氤氳叆叇，水霧縹緲。朱鹮佇立礁石之上。另有蒼鷺、白鷺、鸕鶿翔集。蒹葭蒼蒼，白霧茫茫，芳草青青，水影歷亂，遙望之恍若蓬萊仙境，若古之三島神仙之地也。

沙河者，源于城固縣五堵鎮(zhèn)境內(nèi)，由本縣草廟鄉(xiāng)柳樹坪入境，至小江鄉(xiāng)沙河口入漢江。該地既雙流相匯之處。

漢中洋州自古水域?qū)挿?，氣候溫潤。其漢江、湑水河、溢水河、酉水河、金水河、子午河、沙河、東沙河、桃溪河之灘涂鳥集鱗萃，多見朱鹮倩影。朱鷺，魚以烏。路訾邪鷺何食？

朱鹮者，珍稀之鳥也，羽色如朱而漸粉，形態(tài)優(yōu)美，其鳴聲悅耳可憐，宛若嬌兒夜啼，乃鳥中之貴族也。吾循聲而往，終見朱鹮。其佇立礁石，顧盼生姿，神彩奕奕，令人傾心。遂取相機(jī)，欲留其美態(tài)。來往長江點翠屏，江風(fēng)裊裊頂絲輕。

灘涂水草，皆大小鵝卵石砂礫。一眾攝友步履其中，皆攜長槍短炮，拭目以待。守株待兔，懸懸而望，不敢喧嘩驚擾，皆躡手躡腳，屏息靜等，延頸鵠立，以待其歸。詢之，答曰或來自益州、燕趙、秦晉、西楚等地，皆白發(fā)翁媼。有營食宿農(nóng)家樂飯肆旅舍者，備車返達(dá)，供給快餐盒飯飲水、鞍椅馬扎，殷勤備至。其名曰哈哈小妹、朱鹮人家。

漫夸霜雪精神別，難洗蝦魚氣習(xí)腥。然朱鹮性膽怯，鷹覷鶻望，稍有異動，輒驚飛杳然而逸。一鷺翩翩傍釣磯，隔汀群鷺已知機(jī)。良久，有飼者姍姍而至，持一紅盆，內(nèi)盛活泥鰍少許投喂。朱鹮即刻振翮高飛，凌空翱翔，鷹撮霆擊，一蹴而就，水花四濺，叼食吞咽。鹓班鷺序，次第翔集，儀態(tài)萬方。愛爾翩翩白雪衣，水云深處伴鷺飛。

其鄉(xiāng)老云，該地黃金峽水庫將蓄水，水位升而漢黃路、磨黃路、洋西路或被淹沒，朱鹮棲息島嶼亦成澤國，高峽平湖，亦湮沒陸沉，不復(fù)存矣。惜哉！

憶往昔，乙未年陽春三月，余隨榆林人賀氏延慶共車而來，攜四麗人，皆天生麗質(zhì)風(fēng)姿約綽，膚白貌美鶯聲燕語溫婉可人秀色可餐，并四匹高頭駿馬，至梨園一游。鮮衣怒馬，縱橫馳驟，信馬由韁，風(fēng)馳電掣，花瓣飄飛，英姿颯爽，心猿意馬。值梨花節(jié)，捕快通衢設(shè)卡，余乃致電衙門壓司，得以放行。屈指算來，已九年矣。

后共進(jìn)晚餐，觥籌交錯，不勝酒力。一麗人點餐過盛，饕餮之后，一桌鋪陳，猶余菜品卅味，一箸未動，眾面面相覷，啼笑皆非，乃為當(dāng)?shù)鼐W(wǎng)友親眷打包攜歸。余詢之，麗人微醺，纖手一揮，答曰，嗟，小二菜譜呈上，吾未關(guān)葷素，無分豐儉，照單全收一概均點三樣也。

翌日，賀延慶囑御夫送余等北歸，并贈二千元。囑至長安，必天色已晚，可延請麗人。至，趨一飯肆，三人餐，耗資百六十元許，余千八百余元，退之御夫，囑還賀延慶。

朱鹮者，神州國寶也。古謂之朱鷺、紅朱鷺。其雪羽粉黛，鳳冠長喙，赤頰環(huán)目，羽冠朱爪，優(yōu)雅軒昂。昔舉世罕見之珍禽，今漢中常見之留鳥也。歷遍江湖真漫浪，前身應(yīng)想是漁翁。有一白鷺喙叼泥鰍凌波而逸，一朱鹮振翅窮追不舍，勢在必得。履崄窺魚得幾何，傍來攫取較多多。

拍攝之際，余深感自然之神奇，生命之可貴，人生之美好。鷺鶿各自有食邑，長恐諸侯客子來。一鷺忽追雙鷺去，窮追盡處始飛回。朱鹮復(fù)返，余趁機(jī)抓拍，得其神韻。

洋縣歷史綿邈，秦巴拱圍，西晉時境內(nèi)設(shè)洋州，建制史已逾一千七百春秋。胸有成竹之成語即出此縣，亦為造紙術(shù)發(fā)明者蔡倫之葬地。漢調(diào)桄桄、架花煙火、懸臺社火等皆列為國家級非遺。境內(nèi)有開明寺舍利塔、覺皇殿、智果寺藏經(jīng)樓等重點文物十九處，位于儻駱古道秦嶺腹地之華陽古鎮(zhèn)，號為秦嶺第一古鎮(zhèn)，紅二十五軍司令部曾設(shè)于此。緊鄰古鎮(zhèn)之長青國家級自然保護(hù)區(qū)內(nèi)，蓄秦嶺四寶之朱鹮、大熊貓、金絲猴、羚牛。舉世罕見。物華天寶人杰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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