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年近耄耋的勇敢冬泳者【嚴建設】 2023年12月12日 Tu**ay 早上

日記 年近耄耋的勇敢冬泳者【嚴建設】

2023年12月12日 Tuesday

早上與老妻跑了趟浐河西岸的雁鳴湖，水比平時大多了，風平浪靜波瀾不驚。水面上十幾只骨頂雞、赤嘴潛鴨在鳴叫在浮游，一直不飛。橋下有幾位勇敢者在冬泳，我躍躍欲試，很想跳下去冬泳一番，畢竟年輕時冬泳過。老妻堅決不準。當然先盲拍一陣再說。有位女性在掐表看時間，天氣寒冷，一般人下水時間大致為7分鐘左右。

20年前我曾在雁鳴湖拍過史家灣的冬泳者，當年還是裸泳，那種一絲不掛在勇敢者。脫掉羽絨服，不懼天寒地凍，噗通跳進冰水中?，F(xiàn)在看不到了。西安的冬泳在浐灞和雁鳴湖常見，有當?shù)厝?、四川人，有些是田家灣的村民。遙想20年前夏季的一天，我曾在浐河西岸的史家灣村，在雁鳴湖邊，看到十幾位裸泳的村民們，精赤條條的或蹲或站或在水里撲騰，個個嘻嘻哈哈非?？鞓?。大太陽曬著。有人見我端起照相機，立即一扭身噗通跳下水中。還有個黑油油笑嘻嘻旁觀的村婦，當時被幾個村民嘻嘻哈哈拉扯下河喊我快拍，渾身濕透，裙子都扯掉了。則拍照片發(fā)帖留念。那地方也就是今日的雁鳴湖景區(qū)。

實則40多年前，我上山下鄉(xiāng)在武屯插隊那陣，冬泳是家常便飯。那時候是冷冬期，經(jīng)常零下十幾度。我是破冰冬泳的，雖說岸邊凝冰冷得很，凍土都踢不動，但河心的流水尚未凝結。那是冬閑時間，大部分時間大搞農田會戰(zhàn)，平整土地、也就算是在河灘上開荒。還打井。自己時常一大早刁空獨自跑到河邊，然后衣褲脫凈，把薄冰咔嚓咔嚓踩裂，噗通跳下去冬泳，跳下去以前先跟身上撩點兒冰水擦來擦去，身上白氣裊裊，然后平伸胳膊下蹲幾下。下蹲的時候身上骨節(jié)卡巴卡巴響。當年最頭疼的是，只要跳進冰水中，那話兒瞬間居然就凍得縮到看不見了，而且疼。在水里冬泳，實際上不是很冷，最怕的就是上岸后濕漉漉刮北風。當年窮的很，沒錢買浴巾，上岸之后只能用手把胳膊腿上身上的水珠子捋去。差不多有點干了，趕緊就穿上衣服跑回知青點。連臟襪子也顧不得穿。嚴冬的清晨，遍地白霜，水站的泵房一派冰溜子。小清河兩岸白霧彌漫朦朦朧朧的沒一個人，只看到遠遠有野鴨子。聽得到河邊附近蘆莊的雞鳴犬吠。所以當年也是裸泳。

今天在雁鳴湖遇一冬泳老者，渾身凍得通紅，說自己今年74歲，屬牛的，系共和國同齡人。非常厲害。

還遇到打鳥老者，長槍短炮，三腳架支著尼康D5，安裝一支牛頭。F4的500定焦，光鏡頭就得10萬元。相機也得幾萬。

今日氣溫1度-3度，溫差甚小，北風微微稍嫌冷。雁鳴湖畔，詠者勇矣?；蛉宄扇?，或獨自一人，皆懷勇敢之心，赴此湖畔，賞冬景，體驗冰水冬泳之樂。其衣著鮮亮，歡歌笑語豪情滿懷。我自愧不如。冬泳實乃一場勇敢者的游戲。 

前段時間云南洱海有女子裸泳，是時尚還是違規(guī)？當?shù)鼗貞l(fā)關注與爭議。當然衛(wèi)道士批評者居多。從時尚觀念來看，中國自1979年開始，有很多模仿外國的習俗。當然法國、希臘、俄羅斯也有天體營，海灘上大家彼此毫無遮擋裸裎相見，毫不為怪。這種狀況現(xiàn)在若在中國發(fā)生不被罵死才怪。若有的話，可能也得多年以后。很多在過去時代被人們難以接受的習俗，現(xiàn)在都習以為常了，畢竟社會在嬗變時代在進步。

就像現(xiàn)在女性穿時尚性感熱褲超短裙逛街，在上世紀50-80年代的公共場合幾乎一絲一毫也看不到一樣。1974年夏季的一個晚上，我和幾位知青在農村的一個麥場上，混在村民們中間看露天電影《列寧在十月》。當銀幕上出現(xiàn)瓦西里和妻子娜塔莎親吻的鏡頭之際，萬萬想不到，下面罵聲鼎沸。一幫村婦們無論年老年輕，紛紛狠歹歹咒罵：不要臉，死皮不要臉，羞先人，狗適的他媽叫驢適。感覺恨不得撲上去咬人一口似的。這種親昵接吻鏡頭若擱到現(xiàn)在，大家必定見慣不驚，且多多益善，無論老少多有模仿。

1980年，西安市民生百貨商店，2樓文體部有個姓胡的女團支部書記，五短身材，小鼻子小眼睛。有次煞有介事的告訴我，她家家教很嚴，夏天天氣哪怕再熱，她爸從來不準她穿裙子，怕別的男人沾光過眼癮。此人很齷齪，假裝積極，曾揭發(fā)檢舉其室友薛莎妮跟男朋友非法同居。

天體營，在一定的區(qū)域里，人無分男女老少都一絲不掛，無論游戲、娛樂、運動、休憩。警察除外。

在法國南部，從巴黎順塞納河逆流而上，有個天體鎮(zhèn)，全鎮(zhèn)的居民和參觀游覽的旅客約定俗成，一律赤條條一絲不掛，光屁股。警察除外，但只能佇立在鎮(zhèn)外警戒，防止旅客把照相機帶進去。無論就餐逛街購物，無分男女老少一律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坦然裸裎相對。叫返璞歸真，回歸大自然懷抱。歐洲流行天體營，塞納河畔日光浴的半數(shù)以上全身赤裸。舉世罕見的羅馬西斯廷教堂的雕塑和壁畫也是裸體的。人們永世難忘的精典雕塑有羅丹的思想者、米開朗基羅的大衛(wèi)以及老幼皆知的維娜絲，和貝尼尼的阿波羅和達芙妮，安格爾的人體油畫泉和大宮女，古往今來，有誰不被這些藝術大師人體雕塑魅力所震撼和傾倒？

大師們把生活升華為藝術，我們何嘗不可把藝術還原于生活呢？30年代白求恩曾（倡導天體營，身體力行）在延河里裸泳。葉飛還拍攝過照片。黑格爾說：人體是高于一切其它形象的最自然最和諧最美麗的形象。

現(xiàn)在的微信藏龍臥虎，有些人才華橫溢。今日見裸泳話題有人擬詩曰：

本想青衣歸佛門，奈何肉女擾紅塵。

你若名花已有主，何意出鏡亂我魂。

翻閱微信，原西安市20中學呂森老師給我發(fā)了鏈接，是一段立體聲小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很好聽，戴上耳機聽效果更好。呂老師曾是我們的音樂教室。1970年的夏天我們西安市20中學在南大街光明電院包了場電影，羅馬尼亞的黑白電影《多瑙河之波》，當年學生票是1毛錢/張，成人票是0.25元/張。小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是主旋律。當年，也就是當年，我很巴望和我暗戀的女生司玲玲坐在一起看，但是沒有，一輩子也沒有過。

今日見書桌上那盆榕樹枯萎死掉了，還是四美坊高泉高總6年前相贈，同時相贈的還有一盆蕙蘭。感謝他！也不要緊，拔出枯枝扔掉，移栽一株碧文竹，塞一塊景觀石，再在樓下樹叢里挖幾塊綠苔鋪上，一個盆景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