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曉風(fēng)殘?jiān)逻^華清【嚴(yán)建設(shè)】 2023年12月06日 Wedn**ay晴 冬游華清宮思舊賦 癸卯

日記  曉風(fēng)殘?jiān)逻^華清【嚴(yán)建設(shè)】

2023年12月06日 Wednesday晴

冬游華清宮思舊賦

癸卯十月廿四，余攜老妻乘長列驛車忽忽臨華清宮一游。曉風(fēng)殘?jiān)拢F妃之故事猶在耳，令人不勝遐想。日高時(shí)分，抵華清宮。此宮依山傍水，清幽靜謐。始入宮門，風(fēng)和日麗，冬日呈春，如夢(mèng)如幻。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

余痼疾好為人師，有攝友不諳技法技巧者，嘗誨人不倦。老則老矣，歸老菟裘，尤喜美人垂詢。風(fēng)吹仙袂飄飖舉，猶似霓裳羽衣舞。出得驛站，過華清廣場，見聳立明皇諧貴妃翩翩起舞群雕，貌似羽衣霓裳。君王游樂萬機(jī)輕，一曲霓裳四海兵。風(fēng)樹離離月稍明，九天龍氣在華清。驪山之巔，明月高懸，輝麗灼爍，美不可言。蓋行盡江南數(shù)十程，曉星殘?jiān)氯肴A清。

沿石徑行，見亭臺(tái)樓閣，皆有故事。一殿高聳入云，曰長生殿，昔明皇與貴妃盟誓處也。萬國笙歌醉太平，倚天樓殿月分明。蓋聞長生別殿，曾居凝脂之姝。楊柳深閨，不乏豐腴之媛。然而偏長易獲，全美難臻。必欲性與韻致兼優(yōu)，色與情文并麗，固已歷古罕聞，曠世難見。故歌舞精進(jìn)，輒寵冠后宮三千佳麗。羽衣霓裳之舞，魂銷明皇。而亦見美人色之不易覯也。余夙負(fù)情癡，頗酣紅夢(mèng)，而品列金釵，花吐文通之穎。美人艷處，譬如花之初放，芳菲妖媚，全在少女之際，過此則如花之盛開，非不爛漫，而零謝隨之矣。然世亦有羨慕半老佳人者，以為徐娘半老之姿。

驪山余屢次步履之，曾攜錦城一麗人，系泰山戰(zhàn)友之千金，唇紅齒白腰肢窈窕身段高挑妖嬈，芳名為李氏麗蓉者。憶昔日壬戌年榴月十三，余諧妻并襁褓中愛女與麗蓉四人同游華清宮。昔日謂之華清池也。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說乎。于今一想，白駒過隙恍然四十余年矣。

其景物如舊，源門券漲價(jià)，并分設(shè)三處鬻票，妻驚呼豈非雁過拔毛乎。而余等認(rèn)定臨潼縣紅衛(wèi)食堂飯菜質(zhì)次價(jià)高，服務(wù)生硬。小碟炒墨魚竟價(jià)標(biāo)一元八角。超乎余等想象。時(shí)長安之餐廳，熟蔬均為三角，葷腥為八角、一元。價(jià)昂者系雞鴨魚。惜老字號(hào)酒樓茶肆未見。如后得知當(dāng)初長安之餐廳鬻燒魚肚、海三鮮、芝麻肉、錢江肉包、西湖醋魚、鳳尾海參、白汁魚肚、叫化童雞、魚圓湯、芙蓉魚片、海味蒸餃等等，余等聞所未聞，貧窮令余等瞠目結(jié)舌。

昔日山道有村婦擺攤鬻食物者：冰峰汽水、涼粉、茶葉蛋、豆腐腦、葡萄、石榴、拐棗、野蒜等。爬山至捉蔣亭，今名為兵諫亭之處，妻稍感不適，則與愛女相等，命余攜麗人自去登山。余攜美女不顧勞頓，抄近道走野路穿柏樹林拉拉扯扯攀援而上奮勇登山，至老君殿。驪宮高處入青云，仙樂風(fēng)飄處處聞。

昔日余曾覓塾師，將《新概念》自習(xí)至第三冊(cè)，孰料麗人英語順溜出口成章，口齒伶俐，妙語連珠，辯口利辭。遇夷人絲毫不露怯色，昂然侃侃而談。時(shí)見登山石徑修葺一新，并新建半山小亭一座。老君廟多位村媼磕頭進(jìn)香，老皂角樹下有村婦酣臥。時(shí)因孟塬驛站塌方，西歸火車均已停運(yùn)，無有通知，累及余等往返兩趟驛站，輒擠公交車西歸。愛女渴極，面龐通紅，于茶肆捧稀飯療渴狼吞虎咽。艷陽熾熱，大汗涔涔不止，因有遠(yuǎn)客，則接連買價(jià)廉之雞蛋湯、格瓦斯、醪糟、冰峰汽水療渴。昔年余攜妻出門均搪瓷茶缸接自來水療渴而已。

時(shí)攝影黑白膠卷一枚，并積習(xí)撰歪詩一首《臨潼記游攜麗蓉登驪山而寫》：

皂青木槿紅，土窯雞犬聲。

香客多香媼，雨洗半山亭。

辭別六年秋，驪山我重游。

石徑青苔秀，古廟紅淚流。

云天迷茫處，綠葉紅石榴。

疲駑供攝影，茂草蔓土丘。1982年8月2日

仰觀昊天，晴空萬里，冰清玉潔。遙思當(dāng)年，貴妃于此嬉戲沐浴，歡歌笑語，何等繁華旖旎。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明皇一何龍精虎猛體健如斯。

今人去樓空，唯余美景如畫。宮中遺一溫泉，水滑而清。余與老妻流連于池畔，拍攝留念。溫泉蒸騰，映照山色，宛如仙境。輒口占仄韻打油歪詩《冬游華清宮既事》曰：

冬游華清美如畫，柿紅累累枝頭掛。

驪山明月似舊時(shí)，石舫掛冰人造假。

懷舊情深君莫嘆，未及宮女說閑話。

吟哦長恨歌一曲，風(fēng)花雪月論當(dāng)下。

華清宮者，勝境也，世稱仙境。宮門敞開，迎八方來客，殿宇巍峨，盡顯皇家之氣象。猶如人間仙境。華清宮殿郁嵯峨。朝元閣峻臨秦嶺。至中庭，柿樹參天，碩果累累，榴樹老矣未辨年輪，不知其歲幾何矣。曲徑通幽，游人稀少，更顯寧靜之致。余小憩于石凳，心神澄明。觀池中魚戲水，聞耳畔風(fēng)聲，心曠神怡，樂而忘憂。

華清之宮，柿樹獨(dú)秀。臨風(fēng)而立，傲視群芳。虬枝蜿蜒狀若飛龍。冬日紅果掛枝。望之者心醉，近之者神怡。柿樹之美，美在其實(shí)。朱砂色澤，晶瑩剔透。如曉霞初現(xiàn)，如珊瑚映水，如瑪瑙鑲嵌。懸之如燈，食之甘美如飴。

華清之宮，乃柿樹之園。四季更迭，此樹常在。寒暑易節(jié)，此果不衰。世事變遷，此樹獨(dú)存。見證興衰，歷經(jīng)風(fēng)雨。詩人墨客，為之贊嘆；游子行人，為之留連。柿樹之韻。春花秋實(shí)，此樹之韻無窮。葉落果生，此樹之韻無盡。此樹與華清宮相伴，千年風(fēng)雨共度。此樹與世人相伴，歲月長河共行。

復(fù)行至后庭，乃知華清宮之深幽更甚于此。早梅含苞欲放，與棠棣紅葉、火晶柿子相映成趣。游畢歸途，心有所感。冬日華清宮，冷寂中見繁華。果然人生如夢(mèng)，一尊還酹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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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宮

拜倒在樓主的小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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