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抗疫日記 想起過去閻良不著調(diào)干部【嚴建設(shè)】

西安抗疫日記 想起過去閻良不著調(diào)干部【嚴建設(shè)】

2022年4月30日星期六。陰。

　　今天西安臨時社會面管控解禁第11天。自封控以來，今天西安是第126天了。今日西安照例新增本土0例、新增無癥狀0例。西安目前全域低風(fēng)險摘星。一切貌似均已常態(tài)化。人們都在做過五一節(jié)準備。西安城一派花團錦簇。

今早先去紡四路紡織城唐華四棉職工醫(yī)院做了核酸。#西安抗疫日記#

現(xiàn)在我就從沒見過這么冷清而簡陋的醫(yī)院。熟悉的紅脊瓦房覆蓋著蔥蘢的爬墻虎，頗覺熟稔。里里外外幾乎看不到人，包括我倆也只有4位求醫(yī)患者，還都是做核酸的。走廊里黑黢黢的連個燈也舍不得。停車也不收費倒是次要，關(guān)鍵是院落逼仄狹小難以掉頭。混檢8塊。去之前還怕排隊，想著過節(jié)期間人多。女護士還好忠于職守，干活倒也干凈麻利脆。

百度得知：非必要不出省市。政策是對所有省外來訪人員查驗一碼通、48小時內(nèi)的核酸檢測陰性證明、落地就地進行一次核酸采樣，登記個人信息后放行。

歸途忽然想起，原插隊知青點的老房東散約五一來家，萬一人貿(mào)然來了不在家怎處？則立即微信留言其兒子告知此事。其兒子很快回電稱呼，他就在閻良，馬上趕過來。

老妻知悉后和我相商，吃飯是去餐廳還是在家？我想想在家算了，吃的可口也好聊天。并順便通知老同學(xué)韓成學(xué)，說若有事不一定來。他回答一定前來。但過了一陣又回復(fù)微信說今天有事，來不成了。

老妻下廚工炊，我自告奮勇，把買來的河南清真燒雞剁了拼盤，又照例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今天通關(guān)成績較差。大致午后13點多，老房東陳運動和他兒子進門。帶來一大箱沉甸甸的閻良甜瓜。此前他常把自產(chǎn)自銷的瓜菜相贈。但閻良的甜瓜尚未到成熟期，甜瓜肯定是買的。

老友相見，非常高興。握手拍肩膀。每次見面都有說不完的話題。也都是回憶幾十年前的陳年故事，會心一笑。我倆不見已有一年之久，常想他念叨他。其手腳粗大，給國家交了一輩子公糧，老都老了，能領(lǐng)一點點高齡補貼。感覺他精神矍鑠紅光滿面，是長壽的征兆。

老妻很快做了一桌菜肴鋪開，拿了筷子。我不甘落后，幫著搬椅子，然后拿了瓶運城發(fā)小景君石相贈的20多年青花汾酒共飲。我不善酒，他兒子也不叫他喝，因此淺嘗輒止?？上谰屏恕＿\動年齒稍長于我，過年就滿七張了。

今日菜譜是粉蒸肉、清蒸魚、燒雞、八寶飯，炒了倆素菜，熘了幾個蒸饃。

多年前我和運動食量大，一頓吃十幾個2兩的蒸饃夾肉沒問題，現(xiàn)在老了奔七了，食量銳減。我也僅吃掉一個，運動也就吃了4個。他說給人干活出大力時候一頓吃10個。當年也吃不到饃夾肉。感慨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有次在他在水庫工地一次就吃了2斤甑糕，17個煮雞蛋，3個杠子饃。

記得我第一次去丈母娘家，妻子做飯，丈母娘進廚房看見一大鍋米飯駭然問，你做了幾筒米？妻子囁嚅道：7筒米，丈母娘驚訝說，給你說今天吃不完你倆帶回去，咋做這么多。丈母娘系浙江麗水人，其有所不知，當年我飯量甚大，真人不露相一個頂仨。結(jié)果當天那鍋米飯沒剩。7筒米，當年搲米的家具也就是廢棄的鐵皮罐頭盒。

年輕時有次我在工地上一天吃掉了5斤蒸饃，2斤蒸肉。當年若有好的飯食都是平常吃不到的，都是往死里吃的。那種蒸肉使用搓碎的饃花、面粉攪拌蒸熟的，進城后幾十年再沒見過。

運動說，去年村北的河灘地都被水淹了，掰包谷都是站在齊腰深的水里干活，有的家伙弄個大塑料盆坐上干活。現(xiàn)在村里有的人沒關(guān)系地流不出去，都撂荒了，種地不賺錢反倒賠錢，還不如出門打工。遇見好老板工錢能領(lǐng)到手，一天能賺100多個元。遇見瞎慫老板，錢領(lǐng)不到手不說，跟前跟后去跟人要還窮耽擱功夫。也就權(quán)當鍛煉呢。

農(nóng)村有些事情用自然科學(xué)是解釋不了的。

1974年我插隊時，相傳鄰村有個神婆非常厲害，會招魂。就是把去世的親人亡靈請回來隔空對話。說的很肯定。我對此事充滿疑惑和好奇，后來就讓運動帶我去神婆家去看。那天停電了，刮著大風(fēng)，也就是所謂的月黑風(fēng)高。

到了她家后，點著盞煤油燈，黑乎乎啥都看不清。老太太骨骼清奇，黢黑皮膚高顴骨。把我左端詳右端詳。捏捏我的手，然后給我說了一番好話。意思說我前半生會有坎坷，但后半生會有些意外驚喜，天機不可泄露。記得最清楚的是，說我的壽命一定會是93歲。這一點老房東也堅信不疑。老房東說，這神婆說話說的很靈驗。她說他自己的親兒子會死在她前邊，死了以后她也就會隨兒子而去，結(jié)果果然應(yīng)驗了。

有一次，也就是一個夏天的午后。我和知青點一個插友叫做王雙泉的到武屯街道上去逛?；貋頃r經(jīng)過大路邊一個地坑院。見地坑院里邊有一株很大的果樹，果實累累。但掛滿了青果子可能也吃不了，比核桃也大不了多少。其實根本沒弄清是啥東西。

但當時我倆嘴饞就想去偷倆嘗嘗。結(jié)果我倆下到地坑院，我扶他爬到樹上剛拔了倆。就被附近人發(fā)現(xiàn)了，大喊大叫。喊的是抓住他！抓住他！

我倆嚇壞了，趕緊拔腿就跑。結(jié)果我們沒跑利，一邊是渠一邊是大路。沖出來七八個年輕力壯的村民把大路堵死，個個揮舞鐵锨棍棒大喊大叫，嚇得我倆就往棉花地里跑，慌不擇路。誰知道棉花地里才灌了水，根本跑不動。連挪一步都困難，把鞋子都黏掉了。里邊稀泥糊涂的。

王雙泉拼命跑到渠上直接滑下水，準備游過渠逃。結(jié)果還是被人逮回來。然后推推搡搡提著鞋子被帶到那個地坑院。才發(fā)現(xiàn)地坑院是大隊部。墻上掛著錦旗、步槍。抓住他的吶喊聲經(jīng)久不衰一直在我耳畔嗡嗡響，可謂驚世駭俗。由此竟想到《平原槍聲》連環(huán)畫里一頁偽軍撒丫子奔逃的場景。

人問我倆：你倆說，是誰叫你倆來偷東西的！站好！

我一看這事扛不過去，只得挺身而出說，鄉(xiāng)黨，這沒他啥事兒，是我一個人想偷的，你把他放了吧。

結(jié)果問到王雙泉。他說是的，沒我啥事兒。指著我說，是他一個人的事兒，把我放了吧。話剛落音就被一個高個子年輕農(nóng)民掄圓胳膊響亮的打了個耳光。臉打腫了。

呸！你狗適的還敢撒謊，我親眼看見、明明看見是你自己爬到樹上去的。一點都不老實。你們這幫知青，就莫一個好東西。毛-主-席是叫你們上山下鄉(xiāng)來干活來的，來受貧下中農(nóng)教育的，不是偷東西來的，一個個偷筍瓜、偷豌豆、偷紅苕、偷包谷，一個個蛇皮二流子癩皮狗、盜竊犯、畜生。污言穢語狗血噴頭一般。

去，弄個臉盆讓他敲上，給他掛個牌子游街去。然后對我大吼道，你滾。趕快滾聽見么。

我當然不敢滾，我就反復(fù)勸說，給人家說了一大堆好話。聞聲來了個披著中山裝的老漢從中間說好話：也不是個啥事嘛，把這倆娃放了算了，叫走。我倆就回知青點去了。那老漢肯定是村干部。

回到知青點后，王雙泉有點蔫頭呆腦老是蹲在拐角。問話不答，說話不理，倆眼發(fā)瓷。

房東媽媽兒問他，他也不回答，屢次問過后，房東媽媽兒說，壞了，雙泉這娃可憐肯定是魂丟了。不行，我得出去給他叫魂。

我很奇怪就問房東媽媽兒，怎么能給他叫魂呢？并想到一句不相干的古詩：魂魄結(jié)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冪冪。

房東媽媽說，得要他一件貼身衣服，等滿天星星出全的時候，到十字路口，那些孤鬼游魂都在那塊等人。興許就能給他召回來。

當然我非常好奇，我就跟著房東媽媽拿著王雙泉的一件襯衣一塊去了十字路口。房東媽媽把襯衣舉在空中，揮舞了一會兒然后反復(fù)大喊：雙泉啊，回來吧，雙泉啊，回來吧。然后拉著我叫我跟她一塊兒趕緊回家，并叮囑我千萬不要回頭去看，一看就前功盡棄。

非常神奇的是，王雙泉呼呼大睡一覺，次日吃早飯時一看飯做好了，立即精神抖擻倆眼放光。

過去的很多事情，想想還是值得一提，以便警示后人。我這里說的是上世紀70年代的陳年老賬。我若不說，可能永遠沒人知道，永遠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而過去村干部傷民害民之事，我不期望有所謂良心上的彌補，只希冀叫村里的善良人們明白過去而已。當年我插隊時遇到的個別村干部并不忠厚，以至于當?shù)亓鱾饕皇酌裰V：刁臨潼野渭南不講理的大荔縣。后來不知怎么把臨潼改做蒲城。

我遇到的第一個村干部，是1974年閻良區(qū)武屯公社老寨西隊生產(chǎn)隊長陳書院。

該人貌相忠厚，沉默寡言一臉憨相。實則是個貪婪的蛀蟲。據(jù)他自稱，他吃西瓜從來不吐西瓜籽。村里老人都知道。

他做小隊長時是1974年。當年武屯公社老寨西隊極其窮苦，每個勞動日價值僅為9分另3厘，次年降為8分錢。換句話說，每個壯勞力苦干一個月不休息，每月的收入也僅2塊多錢，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半饑半飽瓜菜代，過年時連白面饃都吃不上。出門要請假，實則是奴工。毫無收入還得倒貼債務(wù)。

1975年的秋冬季我?guī)缀趺刻於汲哉艏t苕，胃酸嗓子辣，罹患的胃病追隨了我40多年。1977年冬天的我曾接連吃過十幾天的清水煮白菜。

當年他貪污了2500塊錢。

這筆錢是縣知青辦下發(fā)給知青點的建房款。1974年我是知青點組長。有天他借了自行車，我倆騎自行車70里路過渭河去臨潼縣，說跟我去縣知青辦領(lǐng)錢。2500元經(jīng)我手簽名按指印很順利領(lǐng)到手（沒印章），同時還領(lǐng)到5方木料指標。在我插隊的6年中沒住到新房。當年我把錢領(lǐng)出來交給他后就沒下文了。這筆錢被他昧了。直至卸任后也沒個交代。當年一個生產(chǎn)隊長權(quán)勢炙手可熱，沒人敢說此事。當年他再三叮囑我不敢給人說這事，一個字都嫑說，要我承諾。我堅守承諾幾十年了。

現(xiàn)在的人有所不知，當年很多票券都是有價證券。比如糧票，小麥糧站收購價0.128元，附加1斤糧票。黑市上小麥0.30元左右，那么糧票在黑市上就賣到0.2元。一般國營食堂都有議價饃。平價饃為5分錢+2兩糧票。議價饃為9分錢/個。其中4分錢為黑市糧票的價錢。

再如木料指標。是薄白紙藍色油印的、加蓋縣木柴公司的大紅印章。紙有半個紙煙盒大小。1974年黑市上雜木的價格為80元/方，有了木料指標為40元/方。那么黑市上木料指標的價格為40元。70年代末他家率先在村里第一家蓋了樓房。錢從何而來，村民非常疑惑。

而當年在農(nóng)村蓋房子非常廉價。先打地基打土夯墻，都是廉價勞動力。比如10個人干半個月，一個勞動力8分錢/天，一天就是8毛錢，那么半個月的實際支出大致全部為12塊。缺的是房基地。按規(guī)定我們有劃撥的房基地。此外就是用大扒釘把合適的木料用錛子稍做修削做成A字形架上去，鋪蘆席，苫草。一間房子的雛形就成了。草是麥秸，價極廉。大致2分錢/斤。1000斤麥草也就20塊錢。當年我們3個男知青在農(nóng)村住了6年6平米的灶房，黑乎乎的骯臟不堪，沒門窗。冬天滴水成冰，夏天熱得很蚊子跳蚤極多。我們在夏天大部分時間睡在門外的墳地里。

1974年的物價與48年后相比，當年的1塊錢大致相當于的今天100塊錢。也就相當于25萬塊錢。后來回憶此事，覺得當年他若把這筆“巨款”用于村里，我也就啥都不說了。

我當年遇到的第二個黑心干部，是1974年老寨大隊團支部書記程民娃。此人賊眉鼠眼，一貫好吃懶做游手好閑，當年村民當面叫他團支-書，背后都叫他蛇皮。

當年，我們出民工去修筑涇惠渠，他出工不出力，從來不干哪怕一點活。從涇陽縣駐地到張家山拉石頭，每天往返一次120里多路，他派頭很大，蠻不講理，經(jīng)常坐別人的架子車去出工。出工裝裝樣子，背著手走來走去。我也拉過他。當時我睡在一張書桌上，把腳后跟磨爛了，流膿流血。途中極其困頓，恨不得把他倒進大渠里。因他是干部，惹不起。怕給小鞋穿。

當年民工的伙食極差。一天三頓飯的菜都是最廉價的。沒啥油水。有次我們收工了，看到他和公社的3個干部邊寒暄邊抹著油嘴笑嘻嘻出來，小廚房里一股濃濃的油香味。

經(jīng)詢問廚子王漢章得知，他竟在我們農(nóng)民工灶上自己動手做油炸饃吃。當年叫做油炸饃頁子。那個月我們炒的菜沒油，清水煮煮加點鹽吃?？蓱z僅有的一點菜籽油被他糟蹋了，用的精光。民工們?nèi)吮澈罅R聲連天卻又無可奈何。當年的村干部很囂張。

1975年，我曾在清河工地上出民工平整土地，干活是拼命的，每天臭汗淋漓。平整土地時地里有個磨盤，大致400-500斤重，重的很。有塊地要平需要把磨盤移走。

當時程民娃給我說，都說你勁大，干活肯出力，你今個能自個把喂扇給咱撂倒河里，我給你獎勵2斤黑面饃咋樣。

我年輕力壯，估摸了一下，覺得差不多，就答應(yīng)了。他喊來4個壯勞力，抬起磨盤墊著衣服擱在我后背上，我就背著磨盤踩著虛土往河邊走。

幾次差點不堪重負倒下，忽想起高爾基舅舅背十字架之事，非常不祥。我終于拼盡全力把磨盤扔進河里，大家都在鼓掌。他沉默走開。自己食言不提2斤黑饃之事。

1975年，公社給大隊下發(fā)了一個靠群眾推薦的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生指標。村里人推薦了我。他神神秘秘來找我說此事。

我得知后非常高興，幻想跳出農(nóng)門去讀書，也是我夢寐以求之事。他說，你不懂，現(xiàn)在啥事都得上供進水。你不給公社書記走后門上供你就走不了，還得在咱村這爛地方待一輩子。我認識公社的、縣上的頭頭，給你走個門路敲個邊鼓咋樣？

聽到此話，我心里非常感激他。他又說，這樣，機不可失。你抓緊回西安給咱弄點東西。我豁出這張臉給你活動活動，保你上大學(xué)。然后給我開了張單子：

紙煙2條、白酒2斤、茶葉2斤、白糖2斤、點心2斤、堿面2斤、燈泡10個等等。

我二話不說滿口應(yīng)承，立即步行趕往閻良，混車回到西安，把此事告知父母。當年上述這些東西有些是緊俏商品，一般人買不到。

我父母如數(shù)買來，我沉甸甸提著旅行包回到隊上找到他家，親手交給他。他笑的嘴咧成瓢，說你放心吧，啥都嫑管了。就等著好消息吧。沒問題。我馬上去公社主任家給你辦這事。

順便說一句，70年代的參軍和工農(nóng)兵上大學(xué)指標非走后門不可，腐敗是鋼性的。當時莫名感覺他老婆眼神躲著我，表情非常尷尬。

然后我在焦慮中等待，一直等到有消息傳出公社放榜。一想到能改變我命運前途的時刻迫近，心里激動萬分。當時我滿懷欣喜去看榜時，令我愕然的是，上榜的姓名不是我，取而代之的是程民娃的胞弟程學(xué)政。我被騙了。此人后來如愿進城在陜師大讀書，畢業(yè)后好像進了學(xué)校印刷廠，后來當了干部。

當年我去找程民娃質(zhì)問此事，他滿臉不屑一顧而奸猾的蔑笑，囂張地說，人家上頭領(lǐng)-導(dǎo)們開會定下的事情，我有錘子辦法。你娃有本事去縣上問去。你趕緊走，我還有事呢。這事再嫑問我。

此三人中，這人最壞，好逸惡勞，是個典型的村儈。不過是靠滿嘴謊言善于巴結(jié)領(lǐng)導(dǎo)而已，后來感覺他其實一直就是靠招搖撞騙過日子的人渣。而當年我過于克制自己，只想著平平安安招工回城，絲毫不敢得罪村儈小人。

第三個不著調(diào)的干部，是改革開放時期90年代老寨村黨支部-書-記李增華。

實話實說，我一直對此人有好感。其人從部隊上復(fù)轉(zhuǎn)回村后擔任副支書，當初還是肯干活的。

1975年，我曾在清河工地上出民工平整土地，干活是拼命的，每天臭汗淋漓。當年每天額定的土方量是3立方。有次我非常想家，想攢點假回趟西安，就拼命掘土，想盡辦法多干活，只穿一條褲衩，終日揮汗如雨。那次我通宵沒睡覺，咬牙硬干了一晝夜，經(jīng)過丈量，那次我一晝夜干了31個方土。等于攢了10天假，被評為縣上勞模。公社宣傳隊為此把我編成快板書，編說快板書的就是當時還在公社毛-澤-東-思-想-宣傳隊的程學(xué)政。同時表揚的還有穆青和張寶聚。

我打點行李準備回家，剛走出約莫4里地到了郭家大隊，忽聽李增華喊我，扭身一看，他騎自行車氣喘吁吁趕來，不由分說，叫我去他家?guī)退w房子。

當年村里一個小隊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蓋房子都是互相的，你幫我我?guī)湍銢]啥計較。管煙茶飯不給錢。他在東隊，我在西隊，隔隊不叫人。我?guī)退w房子是白干的。他沒法還工。

當年房東媽媽兒說，他算盤精還跨隊叫人干活。賊得很。那次我?guī)退赘闪?0天活。當然我干活都是拼命干的。若是沒后續(xù)發(fā)生之事的話，此事本不能計較。

1996年，我把一些積壓的貨品交給他，有渭陽牌輕騎摩托車、中華牌打字機以及1箱華山牌照相機和2箱童裝等，希望能分到老寨小學(xué)的孩子們手上，稍微幫點孩子們。

誰知多年后，我回村詢問此事，村民們竟沒一個人知道此事。那批貨品去向不明。我曾問過他，他保持沉默不回答。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此事雖說過去26年了，可能也弄不明白了。趁他在世時有個交代。還村民一個公道。或能平息良心上的譴責，假如有的話。

當年村里還很窮，那批貨物若分發(fā)給貧困村民的子女們該有多高興啊。我本以為他把貨拉回村，開個會宣布此事，再和村干部商量簡單分配一下，誰知一問此事沒人知道。還好，當年我叫他打了條子蓋了公章。上面留了他的傳呼機。當年明明白白寫的接受人是武屯鄉(xiāng)老寨村小學(xué)而不是他。

白云天狗。此三人我不幻想能改過自新。陳書院業(yè)已作古。只是舊事重提，叫村民知道過去之事罷了。這些陳年往事雖說是已成為過眼煙云，但是也得警示當年那些被侮辱被傷害被欺騙少不諳事的知青和村民們。俗話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心也善。我贊賞池莉一句話：有生之年，不再屈服于羞辱，不再過度害怕他人。

另：上海菜價居高不下。我家門口韭黃4.99元/斤，上海賣25元/斤，還搶不到手。上海居民在封控期間出門看病要社區(qū)開證明、介紹信。

感謝分享，受益良多！

看看一樣的歲數(shù)，人家都不留清朝的大胡子，你非要留清朝的大胡子，你如果執(zhí)意要留清朝大胡子，就不要在論壇上曬你的照片了，以免網(wǎng)友膈應(yīng)得慌，其它的美照可繼續(xù)發(fā)。

閻良老寨村，很熟悉的名字。

嚴老師，你寫的非常好，過去的事不能忘。我是陜西廣播電視臺總編室李哲，若方便，想和您交個朋友

寫的非常好，過去的事不能忘

忘記歷史就等于背叛，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過去的影子了

甚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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