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記憶｜閑談我這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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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對自己工作時間做的最大的調整就是，每個月在陜西老家待的時間不低于10天。

上周回來安裝了床，用了大半天時間。有朋友說，可以請人干，我沒有，正好體驗一下自力更生的感覺。記得20多年前，在西安，裝修我的第一套房子的時候，沙子和水泥都是自己一袋一袋從院子里扛到 6 層的，因為負責貼地磚和衛(wèi)生間瓷磚的師傅不干這活，街上的零工又嫌活少，作為監(jiān)工，我正好沒有什么事，就自己上了，還省了錢。現(xiàn)在，這個凝結著自己血汗錢的房子已經不復存在了，拆遷大潮下的西安完全變了樣，但那里存放著我的夢依然閃閃發(fā)光。好在愛人單位當年分的這間舊屋還在，一直說，可以收拾一下住的，因為住酒店的最大缺點，就是心不寧，工作一完結，就想立馬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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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從1999年3月正式到北京上班后，回西安就變成出差了，這種因為工作把心也一起帶走的感覺，我想很多人都會有。今年，因為工作性質的改變，河南、山西、陜西等成了我要工作的重點地，就想，干脆把西安的家重新安頓下來吧，就開始收拾這間舊屋了。

昨天晚上從河南的武陟縣到鄭州轉高鐵回西安北，通過2號線轉3號地鐵到家的時候，還不到11點鐘。簡單地收拾一下，就開始躺在自己安裝的床上想心事，想著想著，連燈也沒有關，就睡著了，一夜的夢。早上起來，才明白，那么地困，從信陽一路睡過來，差點在轉車的時候，耽誤了下車，都是因為晚上改一個文件，熬了個通宵的緣故。

早上起來，看北大同學轉發(fā)的董卿采訪 90 歲的朗讀者——翻譯家王智量先生，老人深情地說起自己母親故事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淚流滿面，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親。記得 1981年我從白溝小學考到水道河中學的時候，也是一激動就跑到縣上買了7.5元的圖書與詞典，詞典倒是用得上，復習資料一直到初中畢業(yè)都沒有用上。那時候，我母親也是心疼了一陣子，說“咋那么貴呢”，但還是支持了我這樣的行動。16 年前的這個時間，我母親還很剛強，但不到兩個月時間，她就永遠地走了。一個人對母親的愛與懷念，與年齡無關，因為這篇采訪，我就想開啟寫回西安的系列文章。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我在西安生活了5年，那是我追求文學夢想最熱烈的5年。那些年，我在瓦胡同租住過兩個村民家的房子，一直到有機會買到前文提到的被拆掉的那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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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中國的股市剛剛開始，我和單位《延河》編輯部的小劉每天都跑到大差市看股票，有時候非常激動，有時候又很傷感，那時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熱戀中的懷春女。后來才明白早年的中國股市，就是這樣的讓人喜來讓人愁。多少年沒有聯(lián)絡她了，不知道小劉后來還炒股不？如果她當年把買到的股票保留到現(xiàn)在，那應該也是陜西的傳奇人物了，因為第一批股民，能把股票一直保存在今天的，一定是發(fā)了大財?shù)娜宋铮瑳]有見到報紙對小劉做過采訪，估計她也是一個早被股市洗涮了的股民了。

1996 年初我從省作協(xié)《延河》雜志社調到省政協(xié)《各界》雜志社，也從純文學轉換到了準新聞了，工作性質也發(fā)生了很多變化，廣告發(fā)行成了我的主業(yè)。在省政協(xié)院子里給我分了一間不大的辦公兼住宿的地方，我在那里生活工作了3年多，看著建國路一天天的變化，但從來沒有想過在這里買一套距離單位近的房，因為那時候，有張床睡，就是一個從商洛大山翻過秦嶺的農村青年的最高追求了。因為在《各界》工作的后半年，我主要的工作已經成為了跑在上海、北京和天津街上的“郵遞員”（穿著與郵遞員一樣的墨綠色衣服，騎著與他們一樣的郵電自行車，把《各界》送到這三個城市的一個個報刊亭），這樣跑著跑著，心也就跑野了。我記得經常是把雜志送完后，看到這些城市的某某雜志社，就很激動，就跑進人家的辦公室，以交換刊物的名義，把從報刊亭收回的退刊變廢為寶，交換了一本本新的不同類型的刊物，也因此結交了像《上海文藝》《世界文化》《環(huán)球企業(yè)家》等這樣的刊物的主編與社長，并把很多關系一直保持到現(xiàn)在。

1999 年初，新華社《半月談》創(chuàng)辦了一本新的刊物《半月談電腦報刊文摘》，要招人，我就被《半月談》主辦的另外一本刊物《資料卡片》雜志的主編班和平老師推薦過去了，從此，北京就成為了我貢獻了 20 多年青春的新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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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年就這樣快地成為了歷史，那一年，澳門回國，馬云用 50萬元創(chuàng)辦了阿里，我們今天經常對不懂的知識要問的度娘也是那年創(chuàng)辦的。那一年，章子怡的《我的父親母親》上映，但我沒有時間看，也沒有太多心思放在老家白溝生活的母親身上，因為都在為生活奔波，回家也是只能等到放長假了才能有機會。

這幾年我一直在同齡朋友圈里推崇等退休了，學習走《老友記》的路，而那年，《老友記》剛播到《第六季》，錢德勒向莫妮卡求婚，看哭了很多人，從此成為無數(shù)人的回憶，而我的回憶估計是晚了很多年，因為當年剛到北京工作，時間都用在工作上了。那一年，一首《?；丶铱纯础坊厥幵诖蠼中∠?，但歌是唱了，家卻回不了，一直等到一年后的2000年３月，我在北京按揭了自己的房子，把母親接到北京住了，才感覺到，北京有點像家的樣子了。

母親一共去過北京兩次，每次住的時間都沒有超過2個月，她不習慣樓層生活，沒有人說話，與土地接觸不上。最初去的時候，是2000年年初，我兼職的一個《生活周末》的報社，我的房子還沒有拿到鑰匙，就住在中國農業(yè)科學院我兼職的另外一家雜志社《青年科學向導》分的一個小屋里，后一次 2002 年，那時候，我的房子已經裝修完畢，就住在自己家里了，不想這次她從北京回到老家之后的一年，非典期間她還擔心我，而自己卻在這一年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在這一住，就過去了20年。

那一年的國慶，第五套人民幣發(fā)行，中國人民銀行是用發(fā)放票子的方式在慶祝建國 50 周年；今年改版的我剛看到 50 元的，其他的都還沒有看到，是因為已經很長時間不摸錢了，有微信與支付寶付款，錢已經只是手機錢包里的一個數(shù)字了。

好在今年年初，我與二姐同學在三亞相聚的時候，給自己定了一套10年后收稿的叢書計劃，這才讓這一年的每一天都過得都不一樣，就像 23 日那天早上 4 點多起來，給天下學子一家人暨情誼聯(lián)盟寫賀詞，當完成了《自強是我們向國慶獻禮的最好證明》后，回憶1999年的9月23日，2009年的9月23日，自己都干了些啥時？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這就是歷史的遺忘，防不勝防。于是，我又以《情誼聯(lián)盟到底是一個什么鬼》撰寫了一篇文章，把這個脫胎于 5 年多前，經過銀行家岳鵬處長近 2000 個日日夜夜的錘煉，又使用百里挑一的原則，才打造出來的天下學子全國城市接待中心體系說清楚。從此，情誼聯(lián)盟的使命、愿景、價值觀和發(fā)展路徑我就不需要再磨嘴皮子給人講了，就讓她通過大家的不同認識去迭代，去傳播，讓共生生態(tài)的理念與方法論一起，給這個與八部委關注的動物相關聯(lián)，產生一些更 有意義的回想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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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安，希望未來能改變和影響到周圍一些人人事事，就像最近跑到的那幾個城市那樣，先不說這種做法未來到底會有多大成果，于自己，就是這年這月和這日。來到這個地方栽樹的，樹能否成活，成活了能否結果，這就不僅僅是自己的事情了。就像 20 年前，與馬云、李彥宏等創(chuàng)業(yè)的人物一樣，有多少走到了今天？但只要有人走到了，這也就代表了那個時代的事業(yè)大潮。
希望在京工作 20 年后的我，回到大西安能有所作為，這樣，20 年后，我西安的這間小屋如果還沒有被拆遷的話，我就能繼續(xù)坐在這里，像今年回憶自己 20 年前那樣來回憶今天，發(fā)些新的感慨了。

20年，彈指一揮間。作者經歷豐富。